本來,葉子在樹上精神抖擻地綠著,人們還貪婪在夏天里,急切的小生物卻早早地把秋天給請來了。先是蝴蝶,不大個小玩意兒,心計不小,用它的翅膀馱著秋天,滿山遍野地舞動,像在炫耀,像在訴說。它的婉約,真是讓秋天動情了。
秋天來了,沉默也變得十分清瘦。風的嘴唇,薄薄的,比記憶還薄。親愛的,我說:菊,是季節(jié)之吻,讓離別豐滿,相聚富有彈性。村莊,多次用霜刻畫影子,一些聲音模糊了清爽的空氣。我如果記得小溪,你為何卻淡淡地忘了魚,色彩繽紛的游泳。石板橋,嗯,還是那座石板橋。但是約會,與碎花傘無關,距離胭脂紅的短裙很遠。遠得像一場想念,蟬鳴的尾音之外,柳色的枯黃,仿佛并不著急,卻實實在在地,戒掉了熟悉的炊煙,太陽雨。
接著,葉子開始變黃,一點點地,山就成了五花山。天更高了,云更白了。莊稼仰起臉兒,向太陽展露它成熟的喜悅,每一粒糧食,飽滿得呈出幾分傲慢。沒過多久,滿地像鋪了一層燦燦的金子。秋天,慷慨,大度。我不自覺地走進了毛澤東詩詞的意境中:“獨立寒秋,湘江北去,橘子洲頭。看萬山紅遍,層林盡染;漫江碧透……”秋一來,我習慣一次次默吟毛澤東的詩。能把百木蕭條、落葉紛飛的秋寫到這份兒,不能不承認,這是詩人中的高人。
好久沒回鄉(xiāng)間,小野花,比我過慣的星期天,更陌生。風吹來,飄著香,老鄰居的招呼里,誰藏下了一截田坎,珍惜著蛐蛐的安慰。思緒,跟隨蜻蜓,飛——要怎么飛,才能追回一片荷塘的青春?不能慵懶,但是勤勞已在筋骨里,生銹,破碎。誰認識秋天,秋天又認識誰?稻草人,脫下了鄉(xiāng)親們想要的豐收,呈現(xiàn)不好看的裸體。麻雀依然嘰嘰喳喳,討論云的問題。此刻,我行走在小村,聽見喜鵲同房檐上的紅辣椒在低語:藍天,要怎么才肯低下來,陪露水,給裸在泥土外面的草根,穿上愛情。
人們,終于把秋天盼來了。傍晚,一只烤爐彌漫了街頭,苞米、紅薯,香甜的微風,輕輕地一拂,就調動了人的鼻喉,讓人迅速地掏出口袋里的銀子。
八月還沒等走遠,滇東的秋天便悄然來臨了,它的光顧往往是在一場雨接著一場雨之后,似乎每年都是如此。初秋,是秋天的序曲,每一個音符都是那么讓人著迷!初秋的天空一片淡藍,風如絲一般輕柔,陽光也變得格外溫和。每次與它邂逅,內心總是欣喜無比,它如同一壇瓊漿,未等靠近,香氣便開始彌散開來,一瞬間的功夫,整顆心都被熏醉了。
妹妹能擁抱的,并非秋天,不過是一片寂靜。小小的體積,小小的夜,從樹梢掉下來,失眠被砸得很響,很響。葉落,花飛,蛐蛐離開, 蛙鳴,越來越少,最后的一聲,如粬子,把月光釀成了米酒,醉了池塘,就算鯉魚們怎么清醒,也只能在荷裙下兜圈子,這輩子,別想游出去。為了讓鯉魚的不自由,具有適度的藝術性,妹妹,趁夜灑了好幾瓶香水。明天,朝陽之下,鯉魚的夢,狀若睡蓮初開,靜,且安好。趁著秋色,我們相愛。
一朵花謝,需要多長的時間,比一次親吻更短嗎?也許很長。一萬年?一千年?這個時節(jié),每一個清晨,去廣場鍛煉身體便成了我的必修課,我十分享受這愜意的時光,短短的十幾分鐘過后,整個人從里到外都精神了不少。置身于廣場一隅,那沾滿露珠醉人的綠,那陽光投射到樹木上形成的斑駁樹影,那看上去排列有序的鵝卵石,那呆立在小徑旁略有潮濕的仿木長椅,都給初秋的清晨增添了無限趣味。
清晨的廣場是幽靜的,靜的仿佛能聽見鍛煉身體時褲管與風摩擦的聲音,灌木叢里還不時傳出幾聲鳥叫,可是我一直沒有挪動步子,生怕驚擾了它們覓食。不曉得是人們還在睡夢之中,還是對初秋的景色不屑一顧,廣場上始終人影稀疏,偶爾只能看見健身器材旁的幾個身影,明顯少了傍晚時分的熱鬧勁兒。當唇與舌,發(fā)生了戰(zhàn)爭,他們稱為愛情,逼使骨子里,隱忍不發(fā)的美,突然栩栩如生,鮮亮如魚兒擺動尾巴的夏天,桑葚紅了甜了的某個時間。溪水清綠,麥田溫暖。我們居住的村落,親人們把水牛趕進欄,喝酒,吃飯。是的,秋天就在大家的幸福中,輕緩地滑過來。把月光,碰得丁丁當當。
秋天已至,但是夏天的景致還在,只不過味道有所不同罷了。初秋的味道是淡淡的,輕輕碰觸一下,便如錦緞般柔滑,它沒了盛夏的奔放,更少了晚秋的深沉,有的卻是一種靜謐的姿態(tài),讓人不知不覺就想要去親近它。
菊花,不會因為香而香,她要用一種語言,把自己化妝成秋,體溫適當,不冷血,也不沖動。陽光依然刺眼,湖邊的蘆葦試圖摘下大雁的流浪,讓愛和夢,永遠留在黑瓦房的嘆息里。它覺得這種行為,是一種驚險,不合時宜。搖擺之間,翠玉一樣的青春,就成了白頭吟。我打村莊走過,總有一種偶遇,歡喜如菊花,張揚,傲氣。把內心,向鮮艷里,火火地開放。愛了,不必續(xù)上一段恨。就如菊花只管開,不在意凋謝。只要把根留住,來年,足夠為這個秋天預約,一千朵孩子氣的笑臉。
與初秋邂逅,情節(jié)各有不同,可是講述的始終都是與美麗有關的故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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