煙草在線專稿 在江南的時候,會經常關注那些老屋的屋檐,匠心獨具的鋪瓦工藝,讓屋脊曲線更富有彈性。再配以蘊含江南韻味的瓦當,使得歲月都留下了印記。尤其在煙雨蒙蒙時,從瓦當處滴落的雨珠,似乎在講述著一個個久遠而優(yōu)美的故事,會把你引入詩畫般的情境。不怪宋人祝勛會在他的《題高城雪堂》中這樣寫道:山月窺檐入,溪風掠坐來。爐薰兼茗飲,凈拂綠琴埃。的確是讓人心寧的好景致,而這景致獨屬于江南,獨屬于位于江南的那些老屋屋檐。屋檐上的景致會隨著四季而流轉,有風雨、野草、青苔、飛鳥相交織,伴軒窗、古琴、筆墨、明月所掩映,無一不是作詩頌詞的好題材。
春來時,會有輕盈的燕子如約而至,在梁間嬉戲呢喃,讓屋檐處平添許多愉悅和生機。說不得有哪雙燕子,會看出屋檐下的妙處,一根根草梗的銜來,筑就出一個堅固且樸素的巢,安靜祥和地過上小日子。也不知什么時候,屋檐下的巢中會鉆出幾只毛茸茸的小腦袋,嘰嘰喳喳地叫著,充滿著盎然的氣息,似乎一切都開始美妙起來,也有希望起來。
夏至時,日光投影到斑駁的墻上,屋檐或大或小,都成了一種愜意的隱蔽。而有苔蘚在其上蔓延,綠綠的,卻不晃眼,很幽靜的感覺。偶有鳥兒銜來的草籽落在屋檐上,會因江南的充足雨水而生根,開出幾瓣嬌艷的花兒。江南多雨多竹,屋檐處常有翠竹搖曳,像舞者的衣袖般曼妙。雨天時,滴水會在屋檐處掛起一道美麗的雨簾,滴答滴答地落到地面,或急或緩,大珠小珠落玉盤般彈奏著一曲雨打芭蕉,讓你在聽覺上享受著天降妙音。
秋來時,繽紛的落葉染了瓦黛,也動了心弦。優(yōu)美的飛檐會將湛藍而高遠的天空剪裁成翹起的尖角,而透過這個尖角,又會將你的視線延展至遙遠,你的思緒和情懷也如影隨形地向著視線盡頭飛去。一陣微風拂過,瓦黛上那些或紅或綠或黃的落葉,會有幾片輕柔的揚起,如一葉扁舟漾在空中,將思緒蕩起漣漪,一圈一圈的蔓延開來。
冬起時,紛至的白雪會將瓦黛上的溝壑填平,檐上也會多了許多冰晶,在暖陽下亮閃閃的。雪在江南是留不住的,融化的雪水自屋檐處滴落到檐前的青石臺階上,濺開成許多水珠,讓你分不清是冬還是夏。惟有那雪水浸濕下的烏黑瓦當,愈發(fā)顯得油亮,似乎歲月的打磨讓其起了包漿,變得更加溫潤厚重。
檐上,時光更替。最愜意的便是斟一杯清茶,看檐入溪風拂四季,而那些花開花落、云卷云舒,便是屋檐處最安靜的日子,祝勛筆下飽含詩意的讓江南人變得靈秀的日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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