煙草在線專稿 最近跟一位朋友去他老家,走錯了路,沒能按時到達目的地。眼看天黑下來了,在遠離大路的鄉(xiāng)間,不知何去何從,心情糟到了極點。很巧,朋友有位同學老家在附近的朋友正好休假在家,只好前去叨擾他。
當我們到達那個村子時天已全黑,深一腳淺一腳地走進了一座二層的房子,房子有些舊了,借著燈光可以看到墻壁斑駁,都是修補的痕跡。但房子很大,房間很多,熱情的主人安排我們上了二樓,一人一個房間休息。
陌生的房間陌生的床,我輾轉反側,心里莫名地忐忑。雖然白天連續(xù)趕路已經(jīng)很累,此時卻仍無法入眠。正打算就這樣閉目養(yǎng)神直到天明時,有一種熟悉的聲音在耳際輕輕地響起。那樣親切、那樣美妙,似乎是從我心底流出的。翻身起床,走到窗前,推開陳舊的木頭窗戶,映入眼簾的竟然是一條小河。原來這座二層的小樓是傍河而建的。天空中月色正明,微風吹過,水面泛起細細的波紋,月光便化作萬千繁星,鋪滿了河面。河上有一座石拱橋,看來已年代久遠了,石頭縫隙里不僅有茂盛的草兒,還有一棵小樹長得茁壯。一艘小船從拱橋下慢悠悠地鉆出來,一名男子不緊不慢地搖著櫓,那熟悉的聲音正是搖櫓的“吱呀”聲,我仿佛一下子回到了故鄉(xiāng)。
我出生在南盤江流過的陸良大壩子三岔河鎮(zhèn),鎮(zhèn)名因該地原系南盤江泛流形成的三條小河交叉匯流此地而得名。三岔河鎮(zhèn)素有“魚米之鄉(xiāng)”的美譽,白水塘風景區(qū)與歷史文化古跡交相輝映,形成了旅游新“亮點”。我家老房子門前就是鋪滿沙子的南盤江河堤,路邊就是一條寬寬的河。小時候,家人不允許我一個人出院門,我常常站在院門口,好奇地向外張望。記憶中第一次爺爺牽起我的手走出了院門時我大約三歲。我們來到河邊,并沿著臺階一直走下去,水就在我的腳邊,太陽照著水面,水波在石頭的堤岸上形成了一片跳動的光斑。有船從河上經(jīng)過,搖櫓的聲音是早就熟悉了的,但不知道船,那天我終于找到了聲音的來源。“那是什么,爺爺?”“船?!薄按歉蓡岬?#xff1f;”“船的用處可多了,可以運貨,可以載人,漁夫還可以用來捕魚呢?!薄盀槭裁磿新曇?#xff1f;”“這是搖船的聲音,也就是船走路的聲音。”那聲音由此形象起來,并深深地刻在了我的心里。沒想到在遠離故鄉(xiāng)的小村我竟然又聽到了這久違的聲音。
重新回到床上,心中的忐忑已消失。沒有關窗,任由月光灑滿床前,閉上眼睛,似乎能聽到夜風中流水潺潺的聲音,于是心變得安寧。
當搖櫓聲又輕輕響起時,我從甜美的夢鄉(xiāng)歸來。走到窗前,眼前又是另一番景色,橘黃色的朝陽把河水染成了金色,淡淡的晨霧讓河邊的樹木顯得更加青翠,一艘小船正從窗前經(jīng)過,船上的老人愜意地搖著擼,櫓兒劃開水面,漾起漣漪,蕩起清綠的河水。當告別主人繼續(xù)踏上行程時,我的心情已如天空般燦爛。
故鄉(xiāng)一直是人心中最溫暖的港灣,而那天我發(fā)現(xiàn),故鄉(xiāng)不僅只是一片獨特的土地,還可以是一種能把你帶回童年的聲音?!皻G乃一聲山水綠”,當那聲音響起,綠了的何止是山水,更是我的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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